活跃在晋江

红发疯批观察日志3 演出现场

【哦,甜心,表演现在才刚刚开始!】


“哇唔!看来我的名声在哥谭还不够响亮?”冰冷坚硬的触感从左太阳穴处传来,林荔抬眼看去,杰罗姆·瓦勒斯卡不知何时已将枪顶在了她的额头,唇角上扬,朝她露出一个诡异瘆人的微笑。


“喔……帅哥,放轻松,放轻松。”


按下心中的不快,林荔双手举起,脊背挺直,露出甜笑,直视着眼前快暴怒的疯子,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要知道我并不是来扫兴的。”


“是吗?”


杰罗姆挑眉露出了个古怪的表情,翻了个白眼。他随即拉开保险栓,给她身侧某个观众脑袋来了一枪。“喔,安静多了。”


“小姐,你说什么?”他重新将枪口对准了她,漫不经心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带着玩笑的恶意。


“喔,Bravo!”


完全忽略眼前的枪口,林荔淡定地擦掉那人溅在她手臂上的脑浆,接着从眉心一直打量到他的唇角,目光不带丝毫恐慌情绪,像是刚看完一场精彩演出般,十分配合地轻轻鼓鼓掌。


多年记者生涯,她唯一得到磨练的,只有愈发敏感的洞察力,和与之相生的,愈发迟钝反应的恐惧感。


她想,如果眼前这个疯子想要她的命,随时可以。


就像当时在公寓里,他就下手极其利落,不带一丝犹疑。如今他之所以还没动手,那说明她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还不算糟。


但这个初印象不能保命,随时都有破碎的风险。


她很清楚,此时此刻倘若她流露出正常人该有的恐慌,不仅会让他生厌,还会让她各方面都完蛋。在这个表演型人格的疯子面前,最重要的是持续让他感到“有趣”。


一个令人感到乏味的小角色,实在没有必要在他的舞台上继续“表演”。因此在目前的情境下想要得以生存,她必须立刻编造一场属于她的“小剧场”。


简而言之,这是一场攻心计。她要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变成那个疯子心中还算特别的存在。那么现在,表演开始。


第一步,适当示弱,演段默片。


林荔喘着粗气缓缓下蹲,不堪重负地把摔落在地的摄影机吃力拾起,又不经意间摔落,反复几次后,她摆出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向眼前的红发疯子求助。


果然,他上钩了。


“噢,可怜的小姐,让我帮你一把。”


杰罗姆·瓦勒斯卡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甚至收起了摁在她额头上的枪械,替她搭了一把手,显露出一个颇具怜悯意味的夸张表情,将眼前快被她摔得粉碎的设备捡起,重新挂在她的脖颈。


成功。


轮到第二步,展现崇拜,演段独白。


“喔,谢谢你,亲爱的,你真的太好人了。你知道的,哥谭真是一个太无趣的城市。根本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林荔双眼真诚地凝视着他,露出一点点崇拜和撒娇般的抱怨,“呼,在这里寻找新闻真的好累,但——”


观望着杰罗姆·瓦勒斯卡的反应,林荔慢慢地将吐出的每个音节拖得长极了,现学现卖着台下人的状态,语气逐步沾染着几分狂热的激动与疯癫,她将双臂举起,像是进行着原始部落祭祀的祈神崇拜。


她的台词不多,但重在语调配合着情绪的层层渲染。眨眼之间,林荔将原本普通又寻常的吹捧赞美推向信仰的高度。


“尊敬的杰罗姆·瓦勒斯卡先生啊——这果然是一场极富个人魅力的演出,我,钦佩你的创意。”


语毕,她甚至大胆地靠近了他一步,跪在他的身侧,故意抓住了他拿着小刀的右手,快速吻了一口他手背上的伤疤,舌尖掠过他新鲜的血液和刀锋。


眼神虔诚如信徒,她抬眸看向他,裹着情人眼中的蜜糖,她如朱丽叶般对着眼前的疯子天真地说道:“我为你的一切所打动,俯首称臣。”


杰罗姆·瓦勒斯卡双手抱臂若有所思,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但还是开心地笑出声来,似乎思考着她的行为动机。


成功。


***


台下,警探詹姆斯·戈登眉头锁得更紧了,刀刻般的抬头纹清晰可见。


“这又是哪里弄出来的疯子?”


紧盯台上发生的一切,他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指了指台上跳大神表演般的林荔,对着身边的老搭档哈维·布洛克抱怨道,“上周从阿卡姆潜逃的病人还没有抓回来吗?”


“我也不清楚。”哈维耸耸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台上的这出插曲,“你也知道,哥谭没几个正常人。”


***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三步,表露诚意,利益交换。


“你知道的,近年来的哥谭媒体不值一提。太多欺骗隐瞒,太多粉饰太平,太多言过其实。”林荔接连说道,面对愤世嫉俗的罪犯,首先还是先要踩一脚正派,再抬高对方。


“但因为你,它将重获新生。杰罗姆·瓦勒斯卡先生。后人应该铭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今日如此历史性的瞬间,比起这信号不佳的直播……”


她拍拍肩上的摄像机,摊开手,向对方示意挂在胸前的工作证,以证实她的身份,接着向前一步,诚恳地提议道,“难道阁下不想在场有一个专业人士亲眼见证并如实记录下这一切吗?”


然而话音刚落,杰罗姆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度滑稽的事情一样,他捂着肚子在台上狂笑不止,甚至咳嗽起来。


“小姐,我很想相信你。可是你的样子真的不像是他们的一员。”


他上下打量着她杀马特般的装束,将她胸前的证件扯下扔在一边,接着好似温柔般地抚摸她的脸颊,划过唇部的指尖沾染上紫绿色的唇彩,露出咯吱的笑声。


“我不需要——小记者——或者说——主持人——?”他附在她耳边轻声昵道,带着一点点磨人的滋味。


“并且——我很失望。”


“这实在是一次太廉价的表演。”他晃了晃脑袋,漫不经心地垂眸碾了碾食指染上的颜料,重新将枪顶在了她的眉心,露出无奈可惜的表情。“所以,我很抱歉。”


“砰!”


“小姐,你得去死。”


杰罗姆·瓦勒斯卡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呼气洒在她的后颈处,她听见他如同天真孩童恶作剧般咯咯地笑着。


好吧,由于她这一身莫名其妙的打扮,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子踏错,满盘皆输。她不能怪任何人。毕竟死在未来Joker手上,还是死在新闻现场,也算不差。


呸,怎么可能。一个优秀的记者,才不会放弃,死都不会。面对Plan A的失败,他们只会做一件事,寻找Plan BCDEF……不择手段。她亦如此。


“我很抱歉,那就满足我最后一点好奇心吧,亲爱的。今日,我是真的只为你而来的。”


林荔看着眼前这张满是狰狞伤疤的脸,双手轻轻抚上了对方缝合过的发白却快腐败的唇角,鼻尖,下颚,眼周,轻声问道。


“它们疼吗?你喜欢这一切吗?”


“一点不。它们让我无比清醒。”他附在她的耳边配合着狂笑,低语道。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你还有遗言吗?小姐。”


“我能给你拍张照吗?这样,我可以死后让它伴我入眠。”她交织着手指,低落地说道,如同失恋的少女般落魄。


真实的想法是,就算她今日毙命,她的同事依旧可以拿着这张照片报道,说不定还能给她博得个身后嘉奖,广为流传。那她也算功成名就,确实该把它贴在坟前。


“当然。你按下快门那刻,就是我开枪之时。”


杰罗姆·瓦勒斯卡拍拍她的头,微笑着将保险栓拉开,晃了晃枪口,舔了舔唇角,目光兴奋,眯眼瞄准了她。


“谢谢。”


她心疼地看向他,露出惋惜感,后退了一步,将摄像机的镜片盖打开,对准了他,按下快门,露出甜笑。


一声脆响。


林荔听见了扳机扣动发出的声音。


意料中的锐痛感并没有从脑壳处传来,那是一发空弹,她短暂地恢复了自由。她抬眼,诧异地看着他。


“Bingo!”


“我宣布,今日的最佳幸运儿——是——这位小姐!”


杰罗姆·瓦勒斯卡再次蹦蹦跳跳地收起了手上的工具,语气夸张地向四周的人说道,就像是舞台报幕。


“上台来吧,来到舞台中央。嘿,萤火虫,快给这位小姐加一把椅子!”


接着他挽了一个漂亮的花式,鞠躬伸手,摆出邀请客人的姿态。


林荔试探性地搭上他的手,跳上舞台。


接着或许是料定了她无处可逃,或许是看透了她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也或许是因为她本便是一个突然闯入的意外,这群疯子团体们在现场并没有多备一份脖颈遥控炸弹和绳子。


现在鬼使神差般的,林荔仅仅只是被杰罗姆·瓦勒斯卡用力按坐在中心位置上,全凭意念固定着,甚至没有捆起双手。


这份有意无意地区别对待,使得她在台上的角色顿时变得古怪尴尬起来。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似人质又似同伙,不过这正和她意。


“小姐,现在你可以拍更多的相片了。”


杰罗姆·瓦勒斯卡却丝毫不在意这些,他轻吻了一下女孩儿的额头,掐住了她的脖颈,又放开。接着跳到台前,摆出来一个漂亮的姿势。


他的眼神好似在说,亲爱的,现在表演才刚刚开始。




———


Lily 和J对峙第一段情节有模仿第四季企鹅在阿卡姆病院里给杰罗姆演了一个监狱的无实物表演并且成功引起他的兴趣和配合。


开枪是第二季“grace in the pressure”(压力之下保持优雅)之海明威梗。所以是,Lily 的表现通过了他的标杆。


(顺带一提,海明威除了作家之外,也是个很优秀的战地记者,他的妻子玛莎·盖尔霍恩甚至是DC里哥谭记者维姬·维尔的原型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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